谜之热爱冷CP

和和跟嘟嘟首次见面（没有修罗场，没有！
熊孩子陈蔷卷土重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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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杭州出差了一周，曲和恰好避开了最不想跟贺涵说话的时期。客观来讲，这段时间贺涵的态度还是可以的，每天都巴巴地去琴室接曲和，关心他是否按时吃饭、饭菜质量的问题。
可表现愈是殷勤，曲和就愈觉得别扭。孤独这张细丝织成的网密密地罩住了他，连呼吸都格外地费劲。他由衷想回一趟青岛看看母亲，就算那些情绪说不出口，有个人能默地默支持他就够了。
离开上海的这一周他过得很是惬意，是发自内心的宁静，被音乐和演奏充盈着，无暇去想关于贺涵的一切。
无意中在西湖银泰的SISYPHE书店淘到了理查德·格瓦纳的《漂泊的荷兰人》歌剧唱片，曲和感到雀跃，不虚此行。

返沪当天贺涵早早就到了机场，专程来接人，两人一路闲扯，把先前的不愉快都抛置脑后了。贺涵告诉曲和，老卓的前妻在杭州开了个度假山庄，有机会一起过去游玩，曲和也欣然答应。
回到家刚刚卸下行李，跟汤圆活络感情数小时，新的挑战出现了：小魔星陈蔷又来了。
同行的还有陈亦度。
没有任何心理准备，就这么撞了个正着。

曲和本以为赵启平是他见过的最引人瞩目的Omega，不想此刻被刷新了认知：原来真的会有人像活在油画中一样。他接触的名画不多，只觉得陈亦度神似埃尔·格列柯的人物画，整个人清冷而超脱，略带梦幻的色泽。
更惊叹的是陈亦度那浑然天成的贵族气质，饶是曲和对穿衣打扮不甚讲究，他也认得Charvet的细亚麻定制衬衫，简简单单，再配上薄胎瓷片般的肌肤——何须再玩转艺术，伊站在那里就足以诠释艺术本身了。
不同于曲和深咖啡色的眼珠，陈亦度的瞳仁是不含杂质的黑色，似墨汁一点，似黑曜石锻造的球形吊坠，深邃却又纯粹，让人久久驻足。
叫他如何不自卑。

“麻烦你们了，帮我照看蔷蔷十天左右，我要去一趟意大利。”
不麻烦，一点都不。曲和瞬间理解了贺涵对陈亦度的有求必应，也忘记了被熊孩子支配的恐惧。
“我送你去机场吧。”
看着眼前这美得近乎缺乏真实感的人，曲和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怪诞的想法：要是赵启平和陈亦度处在同一时空，不知道谁更具有外貌上的优势。假如他们喜欢上了同一个A，谁能胜出呢...
下一秒他又深感惭愧，他从来不看热播电视剧，怎么也能想出这种狗血无逻辑的桥段。

“不用了，我自己开车过去就好了，司机在机场等我。”
“我知道哪条路不堵车。”
待曲和反应过来，贺涵跟陈亦度早已驾车而去，留下滚滚烟尘。
“又抛弃我了！”
曲和还在思考贺涵怎么没跟他打声招呼，还是打过招呼但他走神了，边上的陈蔷气鼓鼓的直跺脚。
“不能乱用词，你Papa过十天就回来了。”
“才没有！前年Papa也是这么说的，结果大半年没见着！”
...反正曲和不知道是什么情况，直接无视了这个话题，也明白了为什么上次他说那句“你Papa不要你了”，会把小姑娘吓哭。

夕阳照过了落地窗，又投射到了地毯上，米白色染成了小坨的橘红色，过不了几分钟就要暗掉。今天陈蔷穿了条灰色的连衣裙，像块小小的乌云。
曲和骤然意识到，待贺涵赶回来可能是深夜了，晚餐是彻底没法指望了。
“嗨，小家伙，晚上想吃什么？”
他没有做饭的习惯，上大学前母亲照顾他所有的生活起居，说是怕伤到拉大提琴的手。后来遇到了黄志雄，厨艺打一百分绰绰有余，自然是乐陶陶地享用了。
三十多岁的人了，还没操心过厨房事务，也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种悲哀。

“你们家怎么没有厨师？”小姑娘歪着脑袋，披肩长发也倾泻下来，显露出几分萌态。
这话把曲和逗乐了，“厨子送你Papa去机场了。”
“两个被遗弃的人，我们。”无奈地摊开双手。
“再说一遍，不许乱用词！”曲和知道陈蔷的中文不好，也许不是故意的，可这两个字还是刺痛了他。
还好这年头外卖行业够发达，砂锅海鲜粥应该没什么问题，两人吃了个七八成饱。晚上要是又饿了，就继续点外卖。

饭后只见陈蔷乖乖地坐地毯上陪汤圆玩，时而瞄几眼曲和，完全找不出一个多星期前撒泼胡闹的形迹。
曲和从行李箱里取出那盒精装版的《漂泊的荷兰人》，正欲拿去楼上的书房，被陈蔷看到了。
“叔叔，能不能告诉我，这个故事讲的是什么。”小姑娘端的一脸认真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，曲和也忘记跟她算往日的账，就地盘腿坐到了她身边。
“这是一个关于考验忠贞的故事。忠贞这个词明白吗？法语是fidélité.”
陈蔷似懂非懂地点点头，曲和却由此陷入了沉思。

他不知道贺涵反反复复地偏向于陈亦度，在他们的婚姻中是否算不忠。然而换一个角度来看，倘若在贺涵的心里陈亦度才是原配，那么跟曲和在一起能否看成是对前一段感情的背叛呢？他有点理解了贺涵的挣扎，或许换作他在贺涵的立场上，他也未必能做得更好。
这么想来，好像也没那么失落了。
“Papa带我去看过歌剧，我看不懂，他说我还小。”
一席话将曲和拉回了现实之中。

“等你长大了再看。”曲和拍拍陈蔷的背，沉浸在她先前营造的，两个孤独的人相对着的氛围之中。“上楼，我给你拉大提琴吧。”
“好~”
刚起身，贺涵回来了。

“没想到大晚上的路上竟然堵得那么厉害。”
“就算不堵车你也不会很快回来的。”曲和懒得多看他一眼，牵陈蔷上楼了。
“生气啦？”
“我没有。”
晚上十点，到底还不算太晚、太离谱，不值得为此而生气。

注：

1.歌剧《漂泊的荷兰人》，德国浪漫主义音乐剧作家理查德·格瓦纳的代表作，故事是一位荷兰航行者被魔鬼判了罪，除非他能找到一名忠心爱他的女子，否则终生漂流于海上不得解脱

2.埃尔·格列柯，著名画家、雕塑家，原希腊人，后国籍为西班牙，主推文艺复兴时期的幻想主义风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