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退出楼诚圈,不再产粮,未完结或要修改的文章随缘更新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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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如其人,脑洞清奇,精神病系写手,资深大三角文学爱好者~

【凌赵】用一分钟初见·第四章

本章2471字;
输球输到怀疑人生了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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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远给赵启平带来了一撂心理学的书籍,最上面的是一本台湾原版的《房思琪的初恋乐园》,“这些以后你都用得上,慢慢看,不必归还;要是看完了还需要时间消化,可以给你放假。”
封面是整版的粉色作为底色,中间有一片混杂红色、紫色和蓝色叠加成阴影的色块,令赵启平想起了罗夏墨迹测试中的图案。

花了三天的闲暇时间断断续续看完这本书,赵启平失眠了。
头两天,他闭上眼就能看到遍布荆棘的道路绵延到荒野,一条条藤蔓缠绕着毒刺,刺尖像点点火舌,一旦沾上皮肤都会溃烂;根茎攀附了路边的灌木,斩不断烧不掉,变得日渐粗壮。路的尽头是悬崖,边上有数只野兔在寒风中萧瑟悲鸣。
他奋力向前跑,想着能救一只算一只,可每走一步地面的裂缝都在扩大、分离,试图将他整个吞噬。

睁开眼,赵启平为自己倒了杯伏特加,一口一个shot,连喝五六杯,直到舌头发麻,大脑有一种微微窒息的感觉,如同溺水。
“凌远,我失眠了。”
微信发完,赵启平迅速关闭手机。时间刚过凌晨,他没指望凌远会看到,更不曾利用自己片刻的脆弱来博取关注——事实上,他只是突然很想念十年前的凌远。

暗恋一年,告白成功,交往半年,猝然中止。
这是他讳莫如深的初恋,也是埋在心底深处至今不愿翻出来上药的伤疤。然而现在的他略作思考,似乎又发现了些许不一样的东西。
凌远只肯吻他,再也没有更近一步的举动。他曾经为此感到困扰,而凌远的回复总是要他等,等他成年,等他高考完,甚至等他报考完学校再说...明明他去过凌远家很多次,有那么多次触碰的机会。
回过头来看,也许凌远当年是真的怜惜他喜爱他的吧,倘若仅仅是玩弄和敷衍,他决意做不到这般的耐心。

手机屏幕亮了,是凌远的回复:“我去你家陪你吧。”
一共七个字,在偌大的屏幕上拉伸成一条黑线。
“大半夜的,这不合适。”赵启平的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跳舞,按下发送键,消息对话框变成了绿色。
更何况,凌远怎么可能知道他家在哪。

十五分钟后,小公寓的门铃响了。透过门上的猫眼孔,赵启平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打开门,赵启平首先看到的不是凌远的脸,而是手上拎了两盒酸奶,一盒红枣味,一盒蓝莓味。
“我记得你当年最爱吃红枣酸奶,不晓得现在口味变了没。”

赵启平接过酸奶,心下恻然,“我不挑食。”不过,“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?”
“我们是邻居,你忘了搬家那天在电梯口的相遇?”
凌远自觉地换了双拖鞋,径直去厨房洗手,赵启平也顺手插了管酸奶,小口小口地啜。
“我们这半个月的'巧遇',多到堪称诡异啊。”

“说说你睡不着的理由?这才搬家多久啊,又考虑换工作了?”凌远习惯性地伸出手想摸赵启平的头,被躲掉了。
“不换。”赵启平闷闷地蜷在沙发上,半个身子缩成一团。“那本书我读完了,这两天老做噩梦。比梦魇更可怕的是现实...”
凌远倒是出奇的平静,“被影响情绪了?”
“不止是情绪的问题!”酸奶喝完了,赵启平恶狠狠地朝垃圾桶砸去,没瞄准。“我难受的是,面对这些人间惨剧,我到底能做什么,或者说,我们现在做的工作真的有意义吗?”

凌远没说话,又给赵启平插了一管酸奶,示意他继续说下去。
“作者林奕含去年自缢身亡了,直到她死,困扰她多年的症结都没能完全被揭开,侮辱她的人现在都还安然无恙。她在后记中写道:文学是最徒劳的,且是滑稽的徒劳。写这么多,我不能拯救任何人,甚至不能拯救自己。”
睫毛怎么就潮湿了,两道荧亮的液体顺着脸颊往下淌,赵启平自知失态,干脆双手捂住了脸,凌远拈了张面巾纸替他抹去脸上的水迹。

“至少她写出来了,不是吗?写出来了,就不是沉默,也让大家见到了罪//恶和真相。”凌远自然而然地从侧边揽住了赵启平,塞进自己怀里,不像是趁虚而入,反而克制得令人动容,“我们能做的工作确实有限,可是我们也在努力,让他们知道,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倾听他们。对于孤独和无助的受害者来讲,倾听亦不失为疗愈的一种方式。”
“是的,我们一直都在。”
凌远用的是“我们”,赵启平不禁心念一动,决定月末做一期专题,内容就是如何应对暴力袭击及后期的创伤修复,同时想办法查询并联系上国内几大相关内容的公益组织。

两杯酸奶下去,外加一杯凌远倒来的凉开水,赵启平酒醒了大半。
“谢谢你,大晚上的打扰了。”嘴上是这么说,赵启平的脑子转了转,思忖着该怎么留下凌远。
好在凌远也没有离开的意思,“我们之间说『谢』字太见外了。”
就这样依偎到天亮,再请个假,也很好。

“我说了失眠的原因,不如你也告诉我,你当初放弃从医的缘由。”
“许乐山,我的生父。”凌远的神色立刻变得凝重了起来。
当年赵启平就听凌远说起过他和他母亲被生身父亲抛弃的过往,后来母亲病死在医院,凌远成了孤儿被主治医生收养,姓名也改了。
“他又来骚扰你了?”

“回国后的第二年,我在第一医院做到了肝胆科的科室主任,院长也欣赏我准备让我接他的班...直到有一天许乐山住院了,给院长塞了大红包,要求我主刀。”谈及这段往事,凌远的眼珠子淡漠得近似于假人的琉璃眼球,“我自然是辞职了。”
“当然,换了我也一样,宁愿放弃这份工作,也不要救助恶人。”
“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。”
这话在常人听来毛骨悚然,赵启平却是习以为常。

“听他们说,你进现在的工作室是李熏然引荐的。”还听他们私底下说,老社长就是李熏然的父亲,打算把凌远培养成下一任,还不时地撮合他和李熏然...
“是的。我是通过李睿认识他的,听说他们一群年轻人要办个有想法的公众号,就加入了。”
看来传闻都是真的,赵启平不由得紧张了几分。但是李熏然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赵启平说过,八卦都是浮云,要记住自己是“官配”这件事。
“做得挺成功的。”赵启平心不在焉地应付道,情绪也低落了。

凌远随即切换了话题,“你呢?我记得当年你一心要学医...”
“还不是想跟你报考同一个学校。你的不辞而别对我打击很大,我马上申请了理转文,好在本身学习不错,教导主任也没有过多的阻拦。”
见凌远不回应,赵启平更心凉了。“我父母至今还埋怨我怎么没能坚持当年的梦想报考医学院,一个劲地说现在做医生赚的多。”

“你是在暗示我向你道歉吗?”
“不敢。”
惊醒了。赵启平挣脱了凌远的怀抱,眼里闪烁着惊惧和痛楚,眨了两下,又散去了。
工作是工作,感情是感情,两者不能混为一谈,这是颠不破的真理。

注:

罗夏墨迹测试,通过图片去了解患者的视觉和直觉,多用于检测PTSD,之前的一篇黄曲文《终曲》里提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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