谜之热爱冷CP

本章很丧，慎入~
提及黄唐往事预警，微黄李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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临近再见面的日子，唐川却犯了愁。
第一次约会庄恕就毫不掩饰地展露出了追求的意向，多见几次大致是会提出确定关系的要求。现在的关键在于，他还没有做好跟谁正式交往的心理准备，反反复复地参加相亲也是为了糊弄唐鹤言罢了。
倘若他答应了庄恕，倒是就此省去了很多来自外界的叨扰，可也等于是把自己的自由和清静都赔进去了。
这代价未免太大了。
他决定约李熏然出来支个招。

傍晚下课后他们就在学校附近的咖啡屋用了简餐，还没等唐川阐述自己的问题，李熏然先自顾自地诉起苦来了。
“川教授，你有没有过，活着特别没意思的想法？”
当然有过，当然不止一次。最终撑着他继续走下去的，是某本未读完的书，是某部想重温的经典电影，是这个缤纷世界里成百上千的没去过的景点在朝他招手。
“发生什么事情了？”
李熏然吸起一颗珍珠，忿忿地啃了起来，居然也不影响同时说话，“我最近在跟一个人谈朋友，家里人都很坚决地反对我们在一起，甚至以断绝关系来要挟我。可我真的特别特别喜欢他...”

“他们为什么反对？”
“他年纪大我很多，以前是雇佣兵，退伍后闲晃了一段时间，现在在旅行社做领队，跑俄罗斯那边。”李熏然轻叹一声，又吸了口奶茶，“我父母说这不是正经的工作，而且打过仗多少会有点战后创伤应激反应，以后肯定对我不好...”
“并不是所有参与过战争的士兵都有后遗症啊。”唐川不由得鄙夷老一辈的短视和拗执，尽管多年前他遇到的那位只能用四个字来评价：不堪回首。
“他对我很好，用网上流行的说法，就是暖男一枚；长得也好看，我实在不想放弃啊。”李熏然悲愤地将奶茶一饮而尽，又点了杯冰咖啡，看来今晚是不打算睡觉了。

“能给我看看照片吗？”印象中李熏然平时接触的都是植物动物居多（而且很多时候都是细胞切片），对人类兴趣不大的样子。
话音刚落李熏然就献宝似的奉上手机，唐川看完整个人都怔住了。
熟悉的脸，多年不变的发型，岁月没让他变得更沧桑，反而眼里更有神采。
“黄日跳，真名叫黄志雄，对不对？”
“你认识他？”
分别还不到十年光景，他当然记得，连同记忆中黄志雄喝醉了满屋子砸酒瓶的景象。
“他差点毁掉我的人生，你觉得呢？烧成灰我都认识。”
轮到李熏然一脸惊愕了。

“这个人有酗酒的问题，还有自毁和毁物的倾向，劝急了甚至会向身边的人施暴；他完全没有办法控制自己...”
Espresso喝完了，唐川也点了一杯冰咖啡，特地要求多加糖和奶。
李熏然察觉到了唐川的反常，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：“已经过去快十年了，人都会变的不是吗？”
“变？我看他只有越变越糟糕的潜质。他就不该回来，就该像拉里一样满世界乱晃，loaf.”说着唐川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。
“川教授，你现在这副模样，跟我父母有区别吗？”
唐川没再接茬。

李熏然好像打定了主意不怕冒犯到唐川，继续说道，“你是希望我跟你同仇敌忾一道抵制他吗？”
“我希望你离他远点，否则迟早会成为他的牺牲品。”
“这话说得太过了。你们充其量算是在错的时间相遇了，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，不代表他的本质就是坏的。你还是人类学的教授，不是一直宣扬要以人为本、尊重个体的差异性吗？怎么到头来也满满的恶意。”
“抱歉我没有足够宽广的心胸，对待人和事也没能做到理性客观公平公正，可能我不配为人师表也不配染指这门学科。”一口气说完，唐川喝了大半杯冰咖啡，等到喝完了就该告辞了。

李熏然笑得有些凄凉，“我不是这个意思，可是连你都不支持我，我很难过。”
难过，那么当年谁替他难过了？唐川的心一沉。
他设想过许多次跟黄志雄重逢的画面，不外乎都是想亲口听到一句道歉。事实证明，亏欠的一方很少能意识到他们犯下的错误，更不用谈愧疚了。
“既然你做出了决定，大家的意见都不重要了不是吗，你自己开心就好。”
“你不要以为我很单纯什么都不懂。”李熏然突然打断唐川，“我订过婚的，就在休学的那三年，后来又亲自取消了婚约。”

哦，都是有“过去”的人。作为朋友，他要检讨自己的不称职，出过这么大的事情竟浑然不觉。
接着，一股莫名的悲哀油然而生：至少李熏然的父母尽全力保护了他的隐私，这事要是发生在他身上，只怕要传遍整个江北大学继而蔓延全城。
该走了，两个人各执一词，就算是吵到第二天的天亮也说服不了对方。
“对了，给你们一个忠告：尽量领养代替购买，哦不，是领养代替试管，”见李熏然发愣，唐川加以解释，“黄志雄早年的饮酒问题太严重，估计精/子都残了。”
李熏然彻底窘了。
“我们还能做朋友，只是以后我不想看到你带着他出现在我面前。”

回到家唐川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，告诫自己，应该保持冷静，应该平等地看待每一个人，即便这个人曾经伤害过他...还是失败了。这跟学识跟涵养都没有关系，仅仅是出于一个受害者本能的自我防御机制。
最后唐川还是主动联系了庄恕，敲定了一起去流浪动物救助站的时间。
旧日的伤痕，就随它去吧，纵然消不掉，毕竟都过去那么多年了，也决计不会再恶化。他总要开始新的生活。
放下手机，唐川深吸一口气，对自己说：我一定会有猫的。

注：

1.loaf，意游手好闲，出自毛姆的《刀锋》，被译为“晃膀子”，拉里是此书中的主角，参加过一战，战后一直处于迷茫状态

2.本章教授人设已崩，我的锅~其实是想探讨，绝对的理性客观公平公正是不存在的，现实中也没有所谓的善恶终有报的现象。无法正视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，很正常。李然然和渣男的往事会专门开一个番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