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退出楼诚圈,不再产粮,未完结或要修改的文章随缘更新;
目前长期待在盗墓笔记坑底,暂时爬墙MXH系列,偶尔掉落一些别的CP(尚有待解锁);
文如其人,脑洞清奇,精神病系写手,资深大三角文学爱好者~

【瓶邪】假如吴邪没能接出小哥...(一发完)

看《十年》的时候,一直在想,如果吴邪没能接到小哥,接下去的故事会怎样...不知不觉就脑补出了一个BE;
极度OOC,逻辑崩坏预警;
本纸脑子有坑,精分晚期,但拒绝人参公鸡

分割线: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那年夏天,我们提前了一个月抵达长白山下。仗着时间足够多在周边驻扎游荡,下了几个斗,基本上无甚收获,除了手腕和手臂上又增添了几道划痕。
眼看距离约定的日子还差三天,不想再浪费时间,索性径直去找小哥驻守的青铜门的那座山头。
山涧下有好多被折断一半翅膀的蝙蝠,一只只零散地插在雪跺上,身躯都僵硬了,眼睛却瞪大呈死不瞑目状,似被冰封住了。

融化的雪水蚀出了一条小河,水流不疾不徐,水质清澈。河里有四方形的鱼漂浮于水面,周身覆盖了一层粘糊糊滑腻腻灰黑色的皮肤,不带鳞片的,在水中灵活地游弋,阳光下像一块块黑色的绸缎跳起舞,异常耀眼。
胖子戏弄我,说他吃过这种鱼,炖汤的,用火烤一烤铁定更带劲。我半疑惑半期待地点了丛火接过宰杀过的鱼——刚接触到火的边缘,这鱼就被迅速变成了一片薄薄的、烧焦的骨头,也是灰黑色的。
四方鱼没吃成,扫兴。所幸坎肩打了不少野兔,小满哥也捕了几只能吃的鲫鱼,吃完了继续前行。

“看。”顺着小花的指向,我看到断崖下方有刀剑之类的器械凿过的印记,凌乱而不失凌厉,有一定的年份了,并且能穿透过这厚重的冰层,可见力道之深。
当然,我并不是来观赏雪景的。这些看似离奇的标识极有可能是小哥给我留下的路引,想到这我不由得加快了步伐。
青铜门并不难找,门前永远都有绿莹莹的光斑,时而汇聚时而分散,分不清是蚰蜒还是大只的野生萤火虫。我懒得陪它们玩,专心等约定之时。

十年的期限一到,青铜门自动打开了。
我没有太过激动,主要是潜意识里我总觉得经年重逢是太过虚无缥缈的事情,除非亲自握住小哥的手,感知他的温度,我才敢放心的雀跃。
事实则是,纵使我做了足够多的心理准备,依然被眼下的这一切打败了。

没有小哥,甚至原本洞内的石俑也不见了。石壁上的火把持续晃动着,映出侧壁和满地幽暗的苔藓,冰冷而寂静,哪里有一丝人类生存的痕迹。
我以为自己又跌进了层层叠叠的幻觉,再次被梦魇缠住,狠狠地掐了左手两下,不痛,只见旁边的胖子惨叫了起来。
五官是有通感的,随着嗅觉的消亡,我的泪腺也严重退化了。我想今后也不会再有别的事情让我有落泪的冲动了,外表只会愈发平静,哪怕心脏时常紧缩成一团。

胖子说,好一点的预想无非就是,小哥又失忆了,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驻守青铜门,走下山游玩去了忘了回来的路。而最坏的结果,即便他们都不忍心多说,我也了然于胸。『终极』显然是个骗局,是从远古时代就故意设下的桎梏,以及圈套,我们一群人都是牺牲品。
发落给我的宿命,就是独自承受这个死局,还不能因此而诘问。

我是说过哪怕人找不着,也一定要把他的尸骨带回家,类似的这样的负气话。可是翻遍了四周所有的闷油瓶可能活动过的场地,不要说人类的骸骨,连动物的都没找着。我完全想象不出,也不忍心去思考他这些年究竟遭遇了什么。
宁愿相信他尚在人世。

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下山的,八成小花和坎肩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走的,胖爷则邀功,说明明是他背我下去的。
大家都变得很安静,不敢贸然在我跟前再提小哥。
从青年到中年,再到暮年,闷油瓶三个字承载了我所有的执念,关于尘世,关于宿命,关于感情。王盟说这是我的心魔,为了我的心魔不惜赔上了所有的人,这太过分。我反问他,难道你就没有心魔吗?他不再反驳,回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。
如今这些争执都不重要了。我只能接受这个结果:支撑我独自走过的,长达十年的信念,一朝轰然倒塌。

我藏了一朵蘑菇,菌盖约莫半个拳头的大小,是那种蓬勃而干净的湛蓝色,我只在几年前的墨脱见过拥有这般颜色的天空。待我摘下来,菇面瞬间向四周扩张,到一只手掌铺开的大小,同时变成了极具诱惑力的孔雀蓝,还泛起荧荧的磷光。我用保鲜袋仔细地裹了起来数日也不见枯萎或脱水,反而愈发冶艳。

然而还没等我拿出来细细端详,就被小花发现了,二话不说直接扔进了篝火里,霎时间焰火窜高了几厘米,焰心还变成了蓝紫色。
我苦笑,小哥没接到,好歹也该让我带一件,能够证明我来过这地儿的物件,说是念想也可以。
小花淡淡道,谁不晓得蛇毒的致幻作用已经满足不了你了,你想尝试毒蘑菇吧。我见解释无用,也作罢了。

后来我没回吴山居,显而易见地也不可能去北京。听闻黎簇这小子恨极了我,可每次夹喇嘛他都会念叨我一通。王盟也反复邀请我回店里坐坐,我都拒绝了。
按照原计划,接到闷油瓶之后,我们应该一同归隐于福建的雨村,像大部分正统武侠小说的圆满结局。
如今小哥没找到,计划却不能改变。索性,用我余下的人生替他继续活下去。

我把雨村的房子布置得像地下的陵墓,墙壁涂上阴惨惨的灰蓝色,点缀其间的是基础的手工木质家具。昏黄的灯泡一照,简直以假乱真。
搬进新家的半年里,胖子来看过我两次,小花来过一次,都用“为何放弃治疗”式的眼神鄙夷了我半晌。
大白狗腿放在临近卧室的储物架上,不磨也不擦拭,竟然也纤尘不染。闲置了一个夏天,刀面渗出了海盐状的颗粒,指腹摩挲而过,会刺刺地疼。

下斗是不可能再下了,年纪和心性摆在这里。入秋后我迷上了钓鱼,一个人颇为自得其乐,从早到晚,只要有时间都坐在村口的瀑布底下垂钓,一坐就是一整天。雨村名符其实,秋天也没缺过雨水,垂钓久了难免会被绵绵细雨打湿了全身,旧伤口隐隐作痛。
许是失忆也能传染,很多本以为将一辈子铭记于心的事情,逐渐像久年失修的木质大门,木屑和表层的漆皮徐徐剥落,随风飘散。比如说我突然就记不清了与闷油瓶第一次相遇的具体日期,还有他对我讲的第一句话,以及当时的神情。

趁我的大脑还没彻底被遗忘这个庞大的怪物所吞噬,我翻出昔日的笔记,略作梳理,然后开始没日没夜写下我们的故事。每每写到动情处,我都会骤然停下来,盯着书桌后的窗子思考良久,过去那些堪称奇幻冒险的游历从眼前一帧桢掠过。我知道人们都当成志怪小说来看,我和小哥不过是被嵌在字里行间的两个代号,没有人会在意。
尽管如此,我还是不能懈怠,深怕某一天醒来大脑只余一片空白,那么我该怎么证明我们曾经一起并肩过。我每天要写上八千到一万字,直到手腕和颈椎刺痛到几乎散架。

我抽烟更凶了,常常写着写着就会咯血,一朵朵血花在显示屏和键盘膜上绽开。还好笔记本是防水的,比纸张靠得住。
寿命之于我的意义已是微乎其微,就算再过十年、二十年,我也不可能再见到闷油瓶了。而他的生命相对的太过漫长,我和他满打满算也就是相处了两年半,扛不赢他的百年孤寂,也敌不过青铜门后延绵千年的诅咒。

他们害怕我再摄取蛇毒寻找跟小哥有关的记忆,遂把以前收的各种蛇的罐子都烧了毁了——都是多余的担心,实际上写作这件事在逐步平复我的心绪,从最初的执着到后来的释然,我用了差不多两年的时间。
我害怕的仅仅是,自己可能撑不到这故事落下句点;更怕我连回忆里的小哥都留不住,他终将化作一个似有若无的剪影,而我成了别人眼中的精神分裂症与妄想症患者。

第二年的冬天,我病倒了,大抵是由于日夜持续的繁重的写作,拖垮了残破的躯体。胖子又来探望我了,在我床前吞云吐雾的,却不许我再染指他的烟。
“天真,你不用那么拼的,不必非要执着于某个设想中的结局...”
见素来能言善辩的他竟落得如此狼狈和笨拙地堆砌词汇的下场,我不禁想笑。

就算是发烧发的浑浑噩噩的日子里,我也没再见过闷油瓶的幻影。我说过无数遍,从长白山回来那天起,我就完全接收了命运递呈给我的答案,他们怎么都不肯信呢。
我没有发疯,也没有自欺欺人。倒是记起了年少时读过的一句话:那是一道女娲炼石也无法弥补的天裂。这道裂缝将永远地横亘于心底,不去看不去碰,它也在。

不过我还是常常梦到闷油瓶,梦境是半回忆半臆想,虚虚实实地缠绕着。
又一日,闷油瓶对我说,今生缘分已尽,忘了吧。我说,好。
于是我先前写的那些章节都坑了。

注:

“那是一道女娲炼石也无法弥补的天裂”出自白先勇的散文《树犹如此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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