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退出楼诚圈,不再产粮,未完结或要修改的文章随缘更新;
目前长期待在盗墓笔记坑底,暂时爬墙MXH系列,偶尔掉落一些别的CP(尚有待解锁);
文如其人,脑洞清奇,精神病系写手,资深大三角文学爱好者~

【All方】今朝醉·第十三章

荣诚单箭头预警~
单箭头×3,请楼总不要用眼镜片瞄向我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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距离去香港还有三天的时间,方邸迎来了两位贵客——受上级指示潜伏于美国数年的明楼和明诚,此次来北平的目的是看看崔中石葬在哪里。
到了郊外的墓地,明楼蓦地跪倒在墓前,伟岸的身形微微颤抖着,不住地自责没能保全幼弟,也对不住死去的大姐。周边枯黄的野草似是被他的沉痛给同化了,也随着风细细悲鸣,漫天飞扬。

明诚和方孟韦一人用铲子挖了一勺新土扶上坟头,这本该是来年清明节才做的,可是到了那个时候估计他们谁都不在北平城了吧。见明楼伤感如斯,明诚翻出一块折叠整齐的淡青色棉麻质手帕,轻轻地为明楼拭去眼角的泪珠。方孟敖和方孟韦两兄弟在感情上历来压抑被动,哪里见过此等亲昵的场面,顿时尴尬得想掉头就跑,直跑到山下。也不知道坟内的崔中石作何感想,年少时他就时常困扰于两位哥哥的眼神交汇,死后还要继续承受他们的旁若无人。
一行人下山前明楼给了方孟韦一箱子美金——当然是活人用的。他不知道马汉山行//刑前悄悄塞了方孟敖二十多根金条,诣在弥补崔中石的遗孀。方孟韦也照常收下,乱世之中捏紧了手中的钱物才是最实在的。

给崔中石上完香,明楼和明诚顺道上方府拜访方步亭。正巧这日方步亭独偕同谢培东前往何家与何其沧商讨两家联姻事宜,方孟敖二话不说就驱车去接父亲和姑爹,留方孟韦带明氏兄弟回家。
他们刚进门就看到了一个,完全没想到此时会出现在此地的人,连方孟韦都没料到他会登门。
“你、你...怎么来、来北平、了...”
好好的人突然就结巴了,也是奇了。方孟韦认识荣石两年有余,从未见过他这样失态。

“你爹邀请荣先生过来吃晚饭,他们很快也该回来了。欢迎两位明先生莅临府上。”程小云从厨房走了出来迎客。
明诚似乎早已司空见惯,大大方方地伸出了右手:“荣先生,别来无恙。”
荣石紧张得头顶都在冒虚汗,哆哆嗦嗦地解开了皮手套,两只手抖个不停。
两人握住手的一刹那,明楼脸上的笑纹凝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,连带眼角都是讥诮。
“我说这位荣先生啊,请问你分得清阿诚和孟韦吗?”

“大哥!”明诚见状哭笑不得。
“明某本不想说破,可看起来荣先生这些年毫无长进啊。”直到明诚缩回了手,明楼才收起了面上堆积的笑容。
“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这副小孩子心性。”明诚虽是气恼的语气,却还是自然而然地从程小云手上接过了一杯咖啡递给明楼。
“那是当然,我家阿诚的手岂是谁都能觊觎的,哪怕是明台生前都不行。”明楼愈发得意了,端起咖啡啜了一口,“方太太煮的咖啡堪比王小玉先生的说书,绕梁三日而不绝。”

方孟韦只觉得手脚都冰凉了,仿佛抽离到了别处的庭院,眼前的人他一个都不认识。定了定神,他还是向荣石发问了:“你还没回答刚刚明先生的问题。”
明诚和方孟韦当然不一样,但凡接触过的人都分得清。如果把明诚比作是出窑的青釉瓶子,随着年月的打磨瓷面愈发晶莹亮泽,更彰显其完美与贵气,那么方孟韦就是看似光洁纯粹实则坚韧锋利的薄胎白釉,一旦打碎了就会变成一件骇人的凶//器。
荣石知道明楼是故意当面揭穿他,也不恼,报以一笑:“他们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。”

“既然仅此一人,那么还请荣先生专注眼前。”明楼不遗余力地补上一刀。
方孟韦静静地看着他们斗嘴,心间不起一丝波澜,甚至还有一些想笑。
他问过程姨当初是怎么爱上父亲的,问过方孟敖是怎么钦定崔中石为精神伴侣的,惟独没问过荣石,为什么就选了他。
原来,还是因为相似的面容。

方步亭回来了,一眼就看到了阔别两年的大儿子,激动得几近泣不成声。
席间方步亭不住地嗟叹,他最大的心愿莫过于一家人能在美国团聚,眼下是无法实现了。方孟韦埋头不语,不肯再看他们。
待到用过晚膳,送走了明楼明诚二人,方孟韦示意荣石到后院的小竹林谈话。

这竹林是方步亭专程找人仿制苏州一带园林风情而种植的,不过几年的光景,竹子都长到了六到八米,蔚然成荫,风一吹就发出沙沙的响动声。多少次谢培东和方孟敖就藏在竹林里接头,密谈组织的任务。
如今方孟韦虽对它万般不舍,到底还是释然多过了惆怅。兴许这是他最后一次到竹林了。

“先前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我的大哥,我还以为你们不曾认识。”方孟韦努力地排列措辞,语气尽量不要太过伤人,想想又觉得委屈:凭什么退让的又是自己?!
“很久以前在上海,有过几面之缘,我以为没有必要再提。”一片竹叶飘到了荣石的手掌里,他轻轻地捻起,指尖熨过叶面上的霜露,凉意微微渗透皮肤。
“没必要?我真好奇,倘若我爹知道了这桩旧事,是否还同意我跟你走。”方孟韦的脸上也结满了霜冻。

“是我一厢情愿,跟你大哥没有关系...”荣石哀求道。
“我看你现在还是一厢情愿。”夜凉如水,竹林里更甚,方孟韦系上了风衣的扣子。
“孟韦,你一定读过叔本华。”荣石骤然恢复了镇定,“他说,没有人生活在过去,也没有人生活在未来,现在是生命确实占有的惟一形态。”
“我爹不让我们读叔本华,嫌他太过悲观。我倒是听说过哲学上的二难理论,这个问题你应该深有体会。”方孟韦忍住有可能让荣石更难堪的发问,荣石也识趣地低下头不再为自己辩解。

他没能参与荣石那些意气风发的岁月,只目睹了多年的颠沛流离在他脸上、心里留下的痕迹。他本不该妒忌荣石过去疯狂爱过的人,就如同荣石也不会计较他曾经为了别人黯然神伤、辗转难眠。
今日之前,他都能想明白、拎清楚,然而明诚的出现打破了看似平静的局面,所有的暗潮都翻涌到了表层,再也不给他们逃避的余地。
早一点相遇他们又当如何呢?可惜他参不透这其中的玄机,只得跟随现有的轨迹。

“到了香港,我们分开罢。这几天先不要挑明,我不想我爹再担心。”方孟韦掸开了落在衣袖上的露珠,转身走出竹林。
“孟韦!”荣石兀自留在竹林里,唤了一声,方孟韦没有回头。

注:

1.  叔本华,19世纪德国哲学家,悲观主义者,那段话出自《人生的智慧》

2. 哲学二难理论,即不管怎么推理和辩论,结果总是让人进退维谷、左右为难。原著中何孝钰和梁经纶讨论过这个话题

3.  王小玉,《老残游记》中的说书人,被观众形容余音绕梁三日不绝、三月不知有肉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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